……
“还有什么交代的吗?你最好想清楚一点。”
“不不,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想一下,我有点脑子不清楚了……我很有钱,我可以给您……唔!!!”
那柄摸起来丝毫没有粘上血迹的小刀被插入沙地间,一只手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强硬地扯了起来。
伴着那只冷冷的枪口离开了皮肤,山羊胡男子甚至还来不及为此松上一口气,不知何时到来的对方同伙便已经从背后牢牢扣住了他的头颅。
热砺粗糙的皮肤触感,同时出现在额头与脖颈间——
“咔嚓。”
一声骨骼断裂的闷响。
放开手,人影软软的倒了下去。
……
昏暗间,穿着小灯笼般的阔脚裤,顶着当地特色的图尔班头巾,肤色也几乎看不出差别,新来的男子和持刀的男人侧身擦肩而过,背向驻足,抵墙附近扫视四周。
很有经验的手法,尚余温热的尸体被刻意堆积在身后不远处的夹墙侧面,从外面角度难以令人发现。
“有什么收获吗?”
开口来却不是印地语,而是英语。
“没有,但口风一致。这些沙特人最开始应该只是来这边旅游的,后来偶然见到了目标之后,才有了想法,想要收买对方跟着他们回到本国去。”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些长在黑金上的富佬出价倒是真的阔气,第一次价就是八位数,但目标开口要价比他们还狠,所以没有谈拢。后面想要加码再谈,却又没能继续搭上线,对方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
黑色深髭的男人这样回答着,眼神四处飘动。
“……有一个消息,那个本地的蛇头图亚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目前线报似乎已经跑到了班加罗尔。那是座印度有名的大城,有着足足数百万人口,他如果真的要躲,我们想要再找到人,用华文的一个形象的词语来说,就是‘海底捞针’。”
“我们这次任务,大概已经可以算是失败了。”
吐出一个不太熟练的发音,英文中突然夹杂了句异样的词汇。后来的男人抬起脚掌在地上的石头上磨了磨,发出沙沙的剐蹭声。
“你觉得行动可以中止了吗?”
“中止?不,任务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停下的。”
映着手腕上的微型灯光,照亮了小半边脸上勾勒的油彩。大概是刚刚参加过什么狂欢活动,随手扒拉掉头发间依旧夹杂的几根涂彩短鬃,阔脚裤男人回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的“新同事”,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小老弟你不太对劲儿”这样几个字。
“但干我们这一行的,聪明人总能找到一些新机会作为后路。”
“你以为那些联邦政府里的那些官老爷会听你的解释吗?中止就是失败。那些即便上班时间,满脑子里也还是泳池派对喝酒偷情的肥猪的判断里,只有结果这一条标准,其他都不重要,你明白吗?”
持刀男人没有答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天父啊,看看你这副比我在本土隔壁纳尔逊家那只从不开口的虎皮鹦鹉还要闷头的样子……你究竟是怎么混进特别外勤这份工作里来的?”
“……所以我才说不习惯你们这些陆军服役里转过来的半吊子……”
阔脚裤男人很无奈地举手摆了个投降手势,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明明刚刚才亲手带走了一条性命,这个看似拧着脸色的家伙,此时开起玩笑来却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多少干扰的样子。
“听着,昨天就在附近,我请本地导游喝酒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说法:这附近有一个人能够让马上就要咽气的老人逐渐清醒过来,甚至再活上两三天,最后自己戴上花环,躺上草蒲去,静静地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