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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后来,同班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才支支吾吾地告诉她,“其实手机是我放进去的诶,我见看台上有一个手机,款式和颜色都和你的很像,以为是你落下来的,就替你放进包里了。叶禾,你不会怪我当时没有说明白吧?觉得我特坏?其,其实我是想解释来着,但当时那些人骂得太凶了,我插不进话,也不敢插话,谁让她对你也不客气,没凭没据的,张口就污蔑你是小偷,吃点亏也没什么。”

叶禾很惊讶,除了惊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大概物质真的可以左右人的自尊,她曾经,连五块钱的一支笔都心疼。

叶禾现在拿着沈瑜的活动铅,按了按笔头,有些发懵,从前没用过,现在不会用。

他小心翼翼地换了根笔芯,语气听着分外骄傲,“叶姐姐,这支笔要十五块呢!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的。”

“这么贵呀?”

她读书那一会儿,十五块钱的笔,想都不敢去想。

“从日本进口的,当然贵啦。写起来可舒服了,我同学都买了,我也不能让人家嘲笑我没有呀。”

叶禾点了点头,这种心态,未免也太正常了。

“姐姐,你会做这道题吗?我看你发呆了好久,是不是也被难倒了?”

她敲了敲脑袋,诶,又想得太远,差点都忘了。

很基本的化简嘛,这点她还是会的,“怎么会被难倒呢,你看这里——”

但这句话叶禾显然说早了。

她发现...

现在小学生的题目,还真有点难度是怎样?

叶禾的成绩算好了,至少对付小学课本是完全绰绰有余的,但是还是被不少题目上了脑筋。

“你等姐姐一会会哦,我去倒杯水。”

“好呀。”

叶禾将数学卷子替沈瑜整理好,起身,转过头,便看到陆齐言倚在门口,就这么温温浅浅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好看,不是顾辰那种如鹰一般桀骜的狭长,却是凌厉的,又仿佛细细雕琢过似的,没有半分男子气概浓重的粗犷,眸子匿藏着的深邃,那份光,是叶禾一直无法看懂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终于开口,“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

陆齐言愣住。

她今天怎么那么敏锐?连、

脑子大概思索了半分钟,然后才明白过来,大概是衣服上落下了那里头的杂草枯叶,被她看出了不对劲。

“墓地。”

唯有墓园才有的那份萧瑟凄凉。

他不愿骗她,所以点头,“待了一会儿。”

她知道了。

他一定是去见自己的妈妈。

叶禾的心里更加难受。

陆齐言让沈瑜自己下去吃东西,现在的场面,显然是发生了点什么,需要他和她单独解决。

沈瑜也不小,当然发现气氛不太对,陆齐言这样一说,就乖乖照做。

“不舒服吗?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一看,正好——”

不知道叶禾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适不适合怀孕,她本就体寒,身子不好。

可后半段并未说完,叶禾便打断了他,“我没有不舒服,有点饿,想下去吃饭了。”

陆齐言还从未像现在这般欲言又止过,他看见她的背影缓缓绕着旋转楼梯渐行渐远,又看见她侧过身子,“你的爸爸妈妈,墓前的杂草,是不是很多了.....”

每一个字都显得很艰难。

其实,她是去过的,替他去过。

更多的时候,她在他们的墓前待上一会儿,然后再走到深处,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处理那些尽显荒凉的灌木,似乎已经成为必经程序,早就习惯。

陆齐言的父母就葬在那里,可他却很少很少去。

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