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尊香炉,脑海里回响着内壁底部那行字。
“器成,血为印。”
“非庄氏之血,不可镇。”
这还不是结束。
这只是完成了一个“躯壳”。要让这尊镇邪炉真正“活”过来,还需要最后一步。
她从角落里,捧出昨天顺手带回来的那捧灰黑色的泥土。B区的废渣,冶炼厂的尘埃,混杂着不知哪个年代的工业垃圾。
这就是她能找到的,最接近“息壤”的东西。
她盘腿坐在地上,将香炉放在双膝之间,又将那捧泥土放在面前。
万事俱备。
只差“血为印”。
庄若薇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
指尖白皙,带着常年摆弄工具留下的薄茧。她从工具盒里拿起听骨针,针尖在油灯的火苗上燎过,消毒。
她没有犹豫。
针尖刺破指尖的皮肤。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在灯光下,红得发黑。
她将手指对准那捧泥土,血珠滴落,迅速被干燥的尘土吸收,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一滴,两滴,三滴……
就在第五滴血落下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的异响,不是来自门外,而是从她面前的香炉内部发出。
庄若薇动作一顿。
灶台里原本烧得正旺的火苗,猛地向内一缩,然后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不是正常的熄灭。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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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若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低头看去。
那枚被她放在桌上,作为“修复”对象的子铃,此刻正剧烈地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
“你做了什么?”
周主任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铁门,炸雷般响起。门外传来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和警械的碰撞声。
他们被惊动了!
庄若薇脑中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血,仅仅是滴入泥土,连最后的“填补”步骤都未完成,就引发了如此剧烈的反应。
爷爷的遗言……“非庄氏之血,不可镇”。
难道这血,不是引子,而是钥匙?一把能同时开启镇邪与邪祟的钥匙?
“开门!立刻开门!”
门锁正在被钥匙剧烈地扭动。
来不及了!
庄若薇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看着桌上那两枚几乎失控的铃铛,又看了看身前这尊散发着无尽寒意的香炉。
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没有去理会门外的叫喊,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指尖的血,狠狠抹在那捧混合了血的泥土上,胡乱地揉捏成一团。
然后,她捧起那团带着她体温和血腥味的“息壤”,
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按向了香炉底部,那个最后焊接、打磨过,还留有细微瑕疵的缺口。
“给我镇住!”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就在那团混合着她心血的泥土,与香炉合为一体的瞬间。
整个世界,安静了。
门外撞门的巨响消失了。
桌上两枚铃铛的震动,戛然而止。
一切声音,一切异动,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抹除。
房间里陷入了真空般的死寂。
庄若薇僵在原地,她保持着将泥土按入香炉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她感觉到,自己按着的,已经不是一尊冰冷的青铜器。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