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这可把李三江吓了一跳。
老田头坐地上,不断将自己往边缘处挪,几乎半个屁股挪到外面后,才开始解裤腰带。
“李大哥,咱们比比,比谁尿得远!”
“比个屁,老子站着尿,你坐着尿,还能比得过我?”
“那可不见得,我跟你说,我这辈子没娶婆姨生娃,养了这么久,猛得狠哦!”
“嘁,说得像是谁没养似的。”
李追远站在后面,安静地看着两个老人耍酒疯,玩着幼儿园小朋友才会比的游戏。
他倒是不担心太爷会掉下去,但老田头可说不定。
即使老田头身手好,可他今晚是真醉了。
不过,让李追远有些好奇的是,以往太爷醉归醉,可都是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到天亮,从未有过这般表现欲。
今晚,似乎有些不一般。
“你看,我尿了五米远!”
“我十米!”
“我一百米!”
“我一千米!”
“我浇到月亮上去了!”
“你为什么看不到太阳,因为我把它浇灭了!”
比赛结束。
老田头哭了,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得很伤心。
李三江:“哭个屁,行,你赢了,你赢了!”
成功醉后,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爆发:
“我成了个废人了啊,废人了啊,我是个废人啊!”
“无所谓了,到这个年纪,又有几个能手脚利索的。”
“我不行啊,我看着那孩子长大,现在却不能站在他旁边帮他,只能白吃他的功德。”
“功德是什么,好吃么?”
“我不晓得。”
“行了,你还是有用的,还能表演戏法还会种花哩。
哪像我,伢儿现在连钱都不怎么缺喽,都能请得起我去外面下好馆子了,唉。
以前伢儿每次从我手里拿零用,我都开心得很,现在,他就算主动要,我也不太好意思给了。”
老田头:“他就是在哄你玩儿。”
李三江:“对头,再拿给他,就跟哄着玩儿一样。”
老田头:“你那孩子,本事大着哩,我家那个打小眼界高,能看得起人不多,但就是怕他。”
李三江:“那可不,我家小远侯脑子好,读书厉害,谁不高看一眼?”
老田头:“不一样,你家那孩子,是真厉害。”
李三江:“我说了,我晓得,我的伢儿我能不晓得吗?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多存点钱,到时候老房子修一下,城里再买套房,好结婚。”
老田头:“他结婚还用你存钱买房子?”
李三江:“我跟你说,那丫头的奶奶,市侩得很呐,到时候要是差了,人能给你使劲挑理儿!”
老田头:“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屁,来,我背你回屋睡觉。”
“不用你背,我能自己走。”
“你拿什么走?”
“我有手。”
“你脚嘞?”
“坏了,坏死了,不得动,被虫儿咬了,下半身全是毒。”
“那我带你去找郎中,我认识个郎中,治普通病不行,奇奇怪怪的病,倒是厉害得很。”
“他死球了。”
“你放屁,他死没死,我不知道?”
老田头有些不自信了,疑惑道:“好像真的是死了。”
“他要是死的话,肯定请我去帮他坐斋,我没给他坐斋,那他就没死!”
“有道理。”
“走,我带你去找他。”
“好,走!”
李三江弯下腰,将老田头背起来,没回房间,而是下楼。
来到坝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