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云笼罩,苌夜难明!
第二日清晨,陈迹挑完水出门!
他推开勤政园侧门时,原以为会看到齐斟酌等人,却发现门口空空如也!
灰瓦白墙的小胡同里安安静静,只有陈家的两只石狮子伫立着,不复往日热闹!
陈迹不以为意他沿着被晨雾沾湿的青石板路,孤身一人前往都督府应卯!
到都督府时,只有左骁卫在校场上,右骁卫却不见人影!
陈迹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左骁卫,有羽林军无声的指了指都督府罩楼!
他走去都督府推开朱红木门,一股汗臭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陈迹皱起眉头,只见齐斟酌斜靠在一张椅子上呼呼大睡,罩楼内羽林军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连李玄也在其中!
想来这些人是去了八大同彻夜未归,等早上内城开门才回来应卯!
此事,听闻开门声,齐斟酌慢慢抬起头来!他看见陈迹背着光站在门口,只见轮廓,不见神情!
齐斟酌斜靠在椅子上,醉醺醺傻笑道:“师父你来了,昨日你没随我们一同去八大胡同真是亏了,金陵的柳行首来了百顺胡同!她唱了首《四时歌》,声音就跟黄鹂鸟似的,好听极了!南方的女人唱曲软软的,把人唱得魂儿都在梁枋上飘着,若不是有屋顶、魂儿只怕都飞到紫微星上去了!”
陈迹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桌案旁拿起茶壶,掀开盖子,将壶里的冷茶泼在齐斟酌脸上!
“啊”齐斟酌抹了抹脸:“师父你干嘛”
陈迹平静问道:“醒酒了吗若是酒品不好便不要喝,紫微帝星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想当斗数之主,想有帝王命格你也配此话若被人传出去,齐家也保不了你!”
齐斟酌当场清醒了,一阵后怕!
他低声说道:“师父,我不想当这劳什子羽林军了!”
陈迹转身朝屋外走去:“烂泥就是烂泥!不想当羽林军就挂印辞官,没人拦着你!”
齐斟酌起身跟在他身后:“我以前只是羡慕御前三大营能建功立业,但心知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便是兄苌同意了我也没敢去!可我如今明明有了发奋之心,家里却断了我和姐夫的念想!”
陈迹沉默片刻,头也不回道:“想建功立业,未必要在沙场上,也未必要杀人!”
齐斟酌眼睛一亮:“师父难不成又有了新主意,需要我等做什么”
陈迹随口道:“需要你先去打几盆冷水,将那些醉鬼全都泼醒!”
齐斟酌迟疑道:“这不好吧!”
陈迹沉声道:“去!”
齐斟酌赶忙落荒而逃,找盆去了!
陈迹来到辕门外,正看见大明街对面的兵部衙门石阶上,各部书吏穿着绿袍官服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还有红袍堂官手捧敕书与兵册匆匆上了马车!
紧接着,又有军汉披着甲胄登门,再领着敕令离开!
陈迹还是头一次见六部衙门门前如此热闹,连散班时都没这番景象!要打仗了!
陈迹又转头望向北方的午门,可午门安安静静,他等了许久,迟迟不见旨意传出!
他上前几步拉住一位绿袍书吏:“这是在做什么?”
书吏怀抱文书,诧异的看陈迹一眼,抖了抖肩膀示意他松开手:“扯我做什么?给我衣裳都扯歪了!”
陈迹握紧手掌,沉声道:“我问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书吏胳膊传来剧痛,赶忙歪着身子回答道:“自然是平东军出征啊,午时便要在山川坛举行出征大典,祈祷风调雨顺、海路畅通!你赶紧松手,现在己是已时,我还要赶回鸿胪寺复命呢!”
陈迹慢慢松开手,转头看向正阳门!出征大典
他回身从都督府里牵出一匹马来翻身而上,此时,齐斟酌的从都督府罩楼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