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两步来到青楼墙根,一个纵跃便腾空而起,踩着院墙,迅速来到瓦梁之上。
长安时在赵婉芳那里避难,李衍对这青楼很是熟悉。
若按性质划分,有“官营”和“民营”。
官营便是大名鼎鼎的“教坊司”。
但这种毕竟有限,更多数量的是民营,且等级森严。
头一等叫“清音小班”、“书寓”,以“卖艺为主”,里面女子长相不用说,还需精通琴棋书画,接待文人雅士或富商,场所极尽豪华。
很多时候,都是权贵宴请和谈事的地方。
里面厉害的女子,人脉广阔,还帮忙牵线搭桥,甚至买卖情报,如赵婉芳所在的金燕门。
次一点的,兼具艺妓与色妓,客人大多为小商人和书生。
最差的不用说,往往开在码头人流密集处,地方简陋,女子多年老色衰或患病,接待的都是脚夫苦力,名叫“钉棚”。
眼前这个,算是第三等。
地方大,三教九流汇聚,看上去就有些混乱。
前院天井当间,支着柏木赌桌,烛火通明,一众汉子叼着煎饼果子下注,葱花香混着汗酸,伴着各种吆喝声,直往二楼窜。
每有赌客赢钱,总能引来怀中女子恭维声。
至于中间的院子,则相对隐秘。
东西南北厢房,弄成了一个个小单间,门口挂着桃红绸帘子,透过支起的窗户,能看到里面桌上摆着酒菜,还有烤窗的烟榻。
至于后院,则是姑娘们换洗和住宿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晾衣杆竖起,搭着各色衣服被褥。
李衍压低身子在屋顶走过,随后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中院二楼。
只见二楼最里的“天字号”厢房里,装饰明显豪华了许多,地上铺着羊毛毯子,但毯子底下,却露着半截芦席。
墙上挂幅春宫图,烛火映衬下分外暧昧。
铜火盆里烧着松木屑,熏得房梁上“招财进宝”的剪纸都卷了边。
烟榻之上,矮壮汉子已经瘫下,两眼微眯,铜烟枪火星忽明忽暗。
而其他房间里,几乎都有人正抽着福寿膏。
李衍看到后,心中杀意已难以掩饰。
他如今已彻底确认,静海帮肯定和“建木”有勾结。
而且,这股势力还不小。
那身上有恶鬼炁息的番商门德斯、津门水军,或许都牵扯其中。
借着青楼和赌坊,将鸦片扩散。
这津门的官员,估计也有份!
因为前世的影响,他对此物可是深恶痛绝。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烟毒还是扩散到了神州!
眼见那矮壮汉子抽得飘飘欲仙,李衍再也不犹豫,纵身落下。
厢房内,穿桃红缎子的窑姐儿刚端来果盘,就忽见一道黑影从窗棂外翻进,惊恐的想要呼喊,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打晕窑姐后,李衍才看向那矮壮汉子。
暗桩汉子也算机警,虽然脑袋晕晕乎乎,但还是伸手摸刀。
但刚想翻身,便猛然一僵,难以动弹。
他只觉眼前逐渐变黑,好像意识沉入深海,周围一片黑暗死寂。
这种感觉,简直跟死了一样。
矮壮汉子平日里凶狠,跟人斗气时,甚至用刀子在腿上剜肉生吞,也面不改色,“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好汉”的话,也时常挂在嘴边。
但这种感觉,着实让他心慌。
而李衍,则冷漠站在一旁。
他已用勾魂索将此人魂魄压制,之所以杀鸡用牛刀,一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二则是要用此法逼供。
约莫几个呼吸,李衍收回了勾魂索。
矮壮汉子缓缓苏醒,眼中满是惊恐。
这短短时间,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