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的意思从不是意在教训你，只是在告诉你，威胁了你性命之人，无论是谁，都不必退让，大可直接出手。”

“即便对方是至亲之人，也不必手软。”

至亲！

“师傅，这……”

凌九凛面上尽是惊慌之色。

“不行~”

若是对方是至亲，岂能下手。

这于凌九凛向来所行，从来不符。

“你这孩子……”

罗有恒恨铁不成钢。

“你你~”

指着凌九凛，想要破口大骂。

骂人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这徒儿乖巧懂事，从未有过任何僭越，也不曾犯过任何错。

可……

就是如此，罗有恒才心焦的不能行。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长成了这种性子？！”

也不知道那凌氏一族是将其如何教养的。

该如何将其观念纠正过来呢。

这是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凛儿，你看为师与柳院长之间，关系如何？”

似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的问道。

“师傅与柳院长同出一门，又是至交，表面不大和善，可实际上之间的关系很好。”

凌九凛实诚的答道。

“不错。”

罗有恒点点头。

确实如此。

“但，你知道为师生平最爱做的事，是什么么？”

“这……”

凌九凛摇了摇头。

“弟子委实不知。”

“为师最喜欢做的，就是亲看着柳成蹊那个老家伙一口一个规矩，一口一个体统，结果他自己亲自将规矩打破，将体统无视。”

尤其是打破柳成蹊自己立下的规矩之时。

那便是罗有恒生平最为高兴的时刻。

“师傅……”

这嗜好还真是与常人都不一样。

“怎么，是不是觉得为师这性子，根本不配为师，不适合为师。”

“没，没有。”

凌九凛即刻否认道。

“就是这么觉得的，也无妨。”

罗有恒本人对此倒是无所谓。

“就是为师自己，亦是如此认为的。”

且还坚定地认为了好些年。

直至自己已经成了武道分院的院长，心中依旧是如此认为的，且不改初心。

“柳成蹊那个老家伙也是这么说为师的，说为师这性子若是带徒儿，必定会掀了这武道分院。”

不过……

“哪成想，为师收下的第一个入室弟子，竟是你这般……”

规规矩矩，克己复礼。

这倒是出乎罗有恒的意料之外了。

“看来，弟子与师傅的期望，还真是……”

格格不入。

“终是弟子让师傅失望了。”

没有活成师傅想要的模样。

师傅所期待中的弟子，光风霁月，行于人前，从不畏惧，炽热如火。

不似自己，这般瞻前顾后，畏这畏那。

无论何事，瑟瑟缩缩，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你从不曾让为师失望，为师对你一直很满意。”

“当初之所以会收下你做弟子，就是因为为师很满意你，很喜欢你。”

所谓天赋，当真不似罗有恒所看重的。

“为师不守规矩多年，临了了了，收了一个极守规矩的徒儿。”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凛儿，你是男子，男子汉行于世间，就该顶天立地，方能不负此生。”

“一个男子一生的功过对错评判，绝不是因着这个人一生守了多少规矩，守了多少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