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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宋,防的就是他司徒霍!
‘如果战局有变化,放弃江淮的命令下达,守镗刀的是刘白,这位刘都护一定会弃山退回南边……可司徒霍呢?’
‘这老东西可没有刘白的骨气,指不准会守到最后一刻,到了事有不妥,局势风云变化之时,再‘无奈’投入释道,借着大局变化,同样能借取极高的位格!’
这本身也是司徒霍的谋划之一,这两面三刀的阴险真人始终在待价而沽!哪怕此人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是先借助真炁迈过参紫,再在关键决战之中投释,可杨锐仪又不是傻子,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司徒霍完全有可能投向北方!
早些时候诸释围山,谁知司徒霍有没有待价而沽的意思?杨锐仪在荒野日日担心,其中一大半都是在司徒霍本人身上!
于是李周巍这句话落进司徒霍耳中,配合着天顶上的冥驾晃动,司徒霍几乎一瞬间就领悟了,对上李周巍的目光那双金眸昭昭,如剑一般刺过来。
‘那驭着冥驾而来的杨家人不仅仅是守着这座山,让北方猜不透,还有一重震慑你的意思…’
而他李周巍持令而来,要强行调动他,亦是杨氏的警告!
这老真人面上阴沉的表情闪烁一瞬,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面皮不燥不热,仿佛理所当然般笑道:
“魏王既然有所要求,自当奉命!”
话音方落,便见李周巍那令牌骤然滚落,化作滚滚的灰风瀑布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淹没在谪炁之中,沉浮不定。
太虚的影子隐隐浮现,司徒霍负手而立,李周巍则一言不发,神色沉静。
‘其实……守镗刀山的人选还有一位。’
就是他李周巍!
只可惜司徒霍与刘白关系极差,司徒霍此人卑鄙阴险,伏低做小毫不在意,可刘白却很难与他和睦相处,杨锐仪怕坏了事…不肯让李周巍守山。
而李周巍也乐得如此。
被山灭门,合我法身!
玄妙观。
灯火阑珊,法光晃动,眉宇出尘的少年立在山间,原本神光灿灿,自然如意的眼眸之中满是灰暗。
陶介杏重新回到玄妙观,神色已经截然不同,眼底浮着隐隐约约的失落,推门入内,上首的人也不同了。
上方的青年满面阴郁,静静地立在一旁。
戚览堰本就骄傲,治玄、观榭的出身与撞见天素机缘更将他的自满推上了一个巅峰,如今这些智珠在握、掌控大局的轻松自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难以置信的阴郁。
‘广蝉陨落…这下麻烦了…杨锐仪…’
广蝉之死,对戚览堰来说简直是颠覆性的震动,不仅仅是广蝉如此修为,一击而陨,更加失措的还是整个局势的失控与同时到来的麻烦!
戚览堰心中有阴郁、有愤怒、更有急切,可当他闭起双眼,却发觉沉淀在最底下隐约还有一丝恐惧。
这叫他更愤怒了。
殿中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陶介杏却不能沉默,踏了一步,咬牙道:
“晚辈见北边天象不对……疑是堂兄……法身折了,可……可……我掐诀算了,为谪炁所伏,看不清楚,特地来请教前辈……”
戚览堰一时无言,只能压着突起的怒火答他:
“你堂兄……陨落了!”
陶介杏与李介诣如同亲骨肉,更有几分长辈似的情谊,他心中本就有猜测,这一句话坐实了,立刻让他低头泣起来,哀道:
“堂兄……你失了常心了……早说了……是不义之师,果然让他折在那处!痛哉!”
陶介杏不通人情,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听得匍匐在一旁的道袍男子瑟瑟发抖:
‘也只有这位敢这样说话…敢这样说话尚且无人会多说…这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