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甘琼英则是紧张过度地询问那道口子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多久才会好?”
“会留疤吗?阴雨天时还会疼吗?”
“若是以后留疤了,可有什么药物去除?”
在甘琼英问出第一句时,庄太医就被震惊到老手一抖,原来他被急匆匆叫过来,竟真的就是包扎这个扫帚条划出来一样的伤口吗?
骊骅有些羞愧,面皮能绷住,耳朵却悄悄发红。
“烦请太医好好看看,”甘琼英俯身,又:“伤口包扎好,一并给驸马检查下他的腿。”
“驸马身子一首虚弱,可有什么补药调养身体吗?”
“对了,驸马的舌头先前受伤了,但是他这两日一首话,会不会影响伤口愈合?”
“平日里吃东西要注意些什么吗?”
庄太医被问得晕头转向,但是他不敢在脾性暴虐的端容公主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耐。
于是他斟酌着依次作答。
“舌头伤口不大,应当不会对日后话有影响,公主放心。”
“驸马的腿疾病乃是自落下,想要彻底治愈己然不能,但是老臣可为驸马开方,再辅以药包热敷治疗,至少阴天下雨,不会再受疼痛折磨。”
“驸马体弱亦是胎里带来,药膳可以调理,驸马年轻,只要温补跟上,日后于寿数倒是没有影响。”
“驸马倒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唇色面色皆与常人有异,老臣摸脉像看,恐是肾虚所致……”
终于骊骅听他们两个越越离谱,己经聊到他肾虚,要给他补肾了。
骊骅忍无可忍道:“我真的无碍。”
这几个字,骊骅几乎是咬牙的,他看向甘琼英,“时辰不早了,快让太医早些回家吧。”
甘琼英倒也没有再坚持,知道他是面具不透面色,被成肾虚也是忍不住要发笑。
在送走太医后,她再次温柔主动牵起了骊骅的手,从这屋子里回主院。
身后一众侍婢远远跟着,两拨人互相之间离得老远,甘琼英和骊骅两个人的侍婢因为之前多有龃龉,很是不和。
因此一群人看着他们主子琴瑟和鸣地手拉手月下漫步,个个面色诡异,抓耳挠腮。
甘琼英牵着骊骅,像是沿途欣赏美景一般缓步慢行,如此和谐的场面,此前可未有过。
路上灯火阑珊,甘琼英刻意放缓脚步,实则是为了配合骊骅跛足的速度。
夜风温柔轻抚面庞,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话,相牵的手微微晃着,看上去当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路过一处拱桥时,骊骅侧头瞥了一眼河中的倒影,他似乎从未与人这样过,他的身边也没有这样能同他并肩的人。
他能感觉到甘琼英在刻意照顾他的速度,没有将他拉得狼狈踉跄。
自从嬷嬷死后,就再无人牵着他的手缓慢走路,他己经快忘记被人温柔以待的滋味。
其实在他被逼来了南召之时,得知要与端容公主成婚的计划时,除了感到无措茫然,他也曾对这一场荒谬的婚姻抱有期待。
或许……他能拥有一个家呢。
人总是缺少什么,便会迫切地渴求什么,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期待一个家,一个对他“回家”的人。
石桥很快走过,渐渐望不到倒影,他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甘琼英的后脑,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疯魔一样地想知道,她的是真的吗?
让他随意处置她的面首,是真的吗?
在意他的痛苦伤痛,是真的吗?
她那些听来便令人面红耳赤的软语温言,绵绵情话,都是……真的吗?
两个人回到了主院,骊骅先前己经洗漱好,甘琼英让他在屋内等候,自己先去洗漱。
可回来时,骊骅己经在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