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真的很激动，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见到这位名为王远的人，他的内心就按捺不住兴奋。

做出如此多壮举的神人，他会是什么样子？

“药师，你暂且先退下。”

李世民轻笑，挥手：“等到了去的时候，朕自会带你过去见他。”

“多谢陛下！”

李靖再次表示了感谢。

“你先暂且退下吧。”

“遵命。”

李靖离开，而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内，笑容收敛，看着殿顶，无奈之极。

派了那么多人过去，可他终究还是斗不过狗大户！

难顶，这是真的难顶。

“狗大户，终究还是狗大户呀！”

当夜幕逐渐变深的时候，太子东宫内。

李世民独自一人前来，找李承乾谈话。

“说说吧，这一次你去了余杭都跟狗大户学了什么？”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独处，他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想要看看李承乾都学了什么。

自己可以花了一千二百万贯学费，如果这逆子什么都没有学到，那他肯定会当场气死。

“儿臣学到了什么？”

李承乾嘴角一抽，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回忆，无比难堪。

“儿臣的确学到了很多，不过学得最多的，应该是怎么撑船了？”

李世民：“？？？”

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看到李世民露出迷惑的神情，李承乾虽然尴尬，但也只能把那些没有之前上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余杭期间，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一直都在替王远撑船，陪着他游赏钱塘湖。

李世民一开始很懵逼，可听着听着却是越发觉得津津有味，到最后甚至还大笑了起来。

真的万万没想到，他这两个儿子跟随王远去余杭，结果一个成了农民，一个成了船夫。

这种命运，还真是有够迷幻的。

“哈哈！那个钱塘湖真当如此美丽？”

“看来有空朕也要和观音婢去一趟余杭，就由高明你继续撑船吧。”

李承乾：“......”

“父皇，还是先不要说这个了。”

“儿臣这一趟，其实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

说完尴尬之事，李承乾话锋一转，就开始正式讲起自己的收获。

“其实也不能算是学到了什么，主要是我发现了百姓的力量是真的很恐怖。”

“无论是之前的灭亡崔氏，还是这一次的龙骨运送。”

“虽然这其中有新竹造纸法，王公子造假手艺高超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公子从各个方面充分调动了民心。”

“压死崔氏的并不是告示和故事，而是那些对崔氏怨恨已久的百姓。”

“同理，这一刻强行要父皇给钱的，也不是王公子和龙骨，而是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李承乾已经知晓了父皇要给钱的决定，虽然处境很悲催，但他还是忍不住对王远升起敬佩。

师尊他终究还是成功了。

“父皇你可能不知道，儿臣坐在云船上的时候，脑海之中经常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儿臣曾不止一次的认为，承载运船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两岸那些不断聚拢的百姓，是他们的声势，才让运船那么快抵达长安。”

“如果说天下的百姓就是这滔滔的江水，那么所谓的治理天下，其实就是在无尽的湍流中寻找到一条可以前行的航道。”

李承乾越说越是感叹，而李世民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百姓如水，君子如舟，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高明，你是这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