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知道安保人员的形容有些夸张，如果县里灯具厂的灯泡真糟糕到十个加起来都用不到一个星期就报废，估计早就关停了。不过从这些夸张的对话里也能知道，县灯泡厂的产品质量有多糟糕。

陈成栋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之前厂里还发过两三回灯泡给职工，顶替了部分工资，说让大家动员亲戚朋友买买。

后来大家伙都不干了，说那县里关系单位都不用咱们的灯泡，三天两头的坏，送人都没人要，根本换不了钱。厂里看大家闹的厉害，这才歇了用灯泡顶工资的心思。”

杨芳华接话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前几年咱们县出的灯泡就比外来的灯泡便宜一毛钱，可大家都不爱买。那会儿咱家灯泡也没坏过，就听他们传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在县里卖了。”

陈成栋吐了口烟：“这事儿我听保卫科的人说了，说是几年前因为销量不好，生产的东西就统一上交市里了。市里找了家兄弟单位，统一用兄弟单位那边的牌子。

只是县里灯泡厂质量一直上不来，去年的时候人家那边换了新领导就不收厂里的灯泡了。结果搞的厂里压了一批货，现在还堆在仓库里。”

陈曦闻言有些不解，问道：“爸我听你刚刚的意思，好像车间还在生产。这上级厂家都不要货了，你们还生产……仓库里的货不是越压越多吗？”

陈成栋将最后一口烟嘬净，按在地上捻熄了，才回道：“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就听大伙传的，说是有人给陆厂长牵的线，跟南方一个厂子搞联合，给人家代加工产品。

陆厂长为了严控质量问题都快住到生产车间了，说是第一单必须打个样儿，以后才好继续合作。

不过我听副厂长和主任的意思，是想等订单差不多了再混一些仓库里的存货，不然厂子损失太大，半支也挺不了多长时间。”

陈曦闻言叹口气，要是县灯具厂认陪，不再销售那一仓库质量不行的存货，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搞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只要被对方发现怕是合作的事情又要出波折。

小城镇关系单位互相拉拔的事情不少见，有些东西质量好一点儿坏一点儿没太大影响，只要能用基本上就看着面子用了。灯具厂的产品连县里的关系都走不进去，可见质量有多糟糕。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反思自身，加强质量关的把控，一直靠着兄弟单位‘吸血’，结果逼的兄弟单位不堪负担把他们甩了。都这样还只顾眼前利益，试图将次品混进去……看来县灯具厂真要完犊子了。

陈成栋就是觉得堵心，本来儿子、闺女凭借得的奖励，让他们两口子捧起了铁饭碗。谁成想这让人心心念念的铁饭碗竟然也不保靠。

陈旭在一边嘀咕：“早知道咱还不如要奖金呢，也省了这么多麻烦。”

陈成栋搓搓脸，闷闷道：“谁说不是呢，这不调理人嘛！”

陈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四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老爷子咳嗽了两声，缓缓道：“都进来，都进来……坐下慢慢说。”

陈曦四人闻言都进了客厅，她将服装厂那边的情况也大致说了下，母女俩怕家人担心很默契的没提动手的事情，只大致说了李副主任他们盗卖厂里机械被发现的事儿。

因为陈曦故意弱化了自己在里面发挥的作用，让陈老爷子误以为只是凑巧。老人家精明，知道这事儿怕是没表面那么简单；不过事情与自家无关，陈老爷子就没多说什么。

陈旭扔觉得自家人亏了，陈老爷子到是豁达：“‘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年轻人别那么早下结论。你爸现在还有半支开，正式职工就医那都是不用花钱的。人啊，还得自己努力。”

陈曦点头：“爷爷说的对，人啊，就得自己努力！咱们家现在卖米糕不是挺好的，等本钱足了，咱们再做些其他的生意。日子肯定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