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的叶薏愣了好一会儿，才捋清楚云殊之于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下一秒，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可是，既然他也是鬼族的，那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他，却看不到那个吓晕司机的魂灵？”

“他以灵力为自己塑了一个身体，”叶荀说着，迟疑了片刻，又道，“你现在的身体也是以灵力塑成的，并非轮回转世。”

“我，我原来也没有身体？”

叶薏目光一怔，难以置信地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然后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她不是人，她这个身体是造出来的，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塑造人体，还要让她拥有人类一样的感受力，行动力，思维力，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咒术？

看着她呆呆地立起手指戳在脸颊的肉上，叶荀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那只手放了下来。

“薏儿，你不属于现世，对你来说，这段时间不过是一次旅程，你终将要回到玄灵神境。”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荀的神情淡漠到了极致，仿佛他的一切情绪抽离得比平时还要干净。

叶薏目光闪烁了一下：“可，我现在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把人生当做旅程，期待着旅程结束后回到真正的家，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还有无法摆脱的我执……薏儿，众生皆苦，师父不希望你流转于这尘世之间。”

他缓缓地说着，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劝说初经人事的年轻人。

他的声音和目光都极其平静，平静得叶薏不禁怀疑，她耳朵里听出的担忧，是不是她的幻觉？

可是，这一次，她却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话。

“师父，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以前的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是……”

“这十几年来，我作为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虽说避免不了糟心事，更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可……”

“可我还是觉得，生而为人，我很快乐，哪怕我原本并不是人类。”

她抬着眼，目光笃定地正视着叶荀那琥珀色的双眸。

这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她从来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薏儿……”

叶荀难得有一次张了张口，却半天都没有说话。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叶薏微微吸了口气，继续说：

“就算这辈子对真正的我来说，只是一次短暂的旅行，但我也想尽我所能去过好这段时光，不管我的初衷是什么，既然我来了，那么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应该认真地对待，这样才不会白来一趟，不是吗？”

她说完之后，良久，叶荀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认真没有错，只是……罢了，遵循你的内心吧，剩下的，交给我。”

“师父……”叶薏看着叶荀，她并不理解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无从问起。

“准备吃饭吧。”

他收回了手，弯了弯唇，起身走向厨房。

很快，他高大的背影就从叶薏的视野中消失，但她却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坐了好久。

总觉得，她的师父似乎为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妖——”

包子狂野的叫声让叶薏回过神来。

当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那只大头猫正蹲在茶几上，冲着她叫。

“给它倒点猫粮吧，饭点到了。”

厨房里传来了叶荀的声音。

听着他似乎与平常无异的话，叶薏敛了敛神，拍了拍自己差点僵掉的脸颊，才应了声：“好！”

给包子倒了猫粮，看着那颗大头埋在碗里拼命苦吃，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