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来凝视她，神情淡淡点了下头。

“要我说这没什么意思。”

宴清学着他那样摊手：“打不中人没意思，打中才好玩，站着不动让你丢刀没意思，不如你一边丢，我一边向你走过来，一直走到你跟前……”

她说着，走到鞋尖与他的皮鞋抵住时才停下，抬头与他对视：“就像这样。只要有一刀中，就算你赢，这样才有点意思。”

众人听见倒吸口凉气。

这女人疯了？

她不怕死的吗？

秦来垂眸扫过她的脸。渐渐有了笑意，“确实，这样才有意思。”

汤疏染直直看着宴清，不由得掐紧手心。

“如果秦先生一刀没中，就算我赢。”她扭头看顾廷川，指向墙边，“小叔，我帮你也不是白帮的，要是我能赢，你就站那儿别动让我甩三刀过去——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只是宴翎刚刚在你这儿受了委屈，我想讨回来，你说行不行？”

宴翎没想到宴清会说出这些话，为她做这样的事。

刚刚闷在心里的难受，此时化成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落下。

顾廷川看着她，面部扭曲地动了下，脸沉沉的，到底还是笑了：“好啊，小清，我答应你。”

他不信她敢。

他更不信她能赢。

他希望她最好死在这里。

闻言，宴翎径直走到墙边，像阵风过去。

她脱了高跟，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秦来抬了抬下巴，“秦先生，我来了。”

接着，她光着脚向他一步步走来，从始至终看着他的眼睛，目不斜视。

秦来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此时此刻，他罕见地吸了口气。

他眼里的光跃动着，手上动作很利落，拿起刀就向她扔过去。

女人们齐齐发出尖叫。

西餐刀擦破她的裙摆，穿进墙体。

第一刀没中。

宴翎步履未停，继续向前。

她可以走快一些，但她没有。

她的步子实实在在踏在冰凉的地上，等着他接下来的两刀。

秦来眼睛眯起，他盯着她看，随便从盘子里挑了把趁手的。

是最锋利的一把。

他非常认真，认真得让侍者在旁也手心起汗，他们看着他捏着刀柄，在空中停顿片刻又扔出去。

这一次，刀锋掠过宴翎的左耳，悉数嵌入墙面。

“我的天……”

这次不光女人，男人们也低声吼起来。

刚刚真的。

差点就出人命。

宴翎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甚至表情未变，只是接过他第二刀后忽地加快速度朝他走来。

她的红唇张了张，漂亮的脸蛋离他愈来愈近。

秦来清楚地看见她说的唇语。

她在说，来捅啊。

秦来又握了把刀在手里，看着她越走越快，仿佛还带来一场看不见的风暴，向他袭来。

他几次想把最后一刀丢出去，临了，又收回来。

是纤长优雅的脖颈。

是纤弱圆润的肩头。

还是受过伤还贴着纱布的脚踝。

他细细看遍了她全身，直到她走到他跟前，那把刀始终没丢出去。

宴清在他面前站定，抬头望他。

“来捅啊。”她声音轻轻的，“捅到我也算我输，不然我就赢了，怎么，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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