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弟子无不怒吼震天，重整旗鼓，冲了上前，即使他们知道这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但他们无怨无悔！

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而活，又为什么而死！

翠十三娘远远地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湿润的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师娘，你怎么了？”

商文一紧紧抓住青原剑，疑道。

“没什么……”

她淡然回道，只是视线一直未变，还是那么柔情地看着那道身影。

宋大海面色深沉，他环视一周，忽道：“几位师弟下面可要小心点，好好保护师娘，定要寻个机会突出去！”

“突出去？怎么突？”

陆无悔心中忽有些气馁。

“不拼一拼又怎么知道，再这么下去，全得死在这里！师父交代过，一定要将师娘送出去！”

翠十三娘闻言心中一暖，却道：“莫急……”

四周已经是杀红了眼，剑光横飞，杀气凛冽，绝望之下的聂山弟子们斗志大盛，或许他们知道生无可望倒不如放手一搏，就是战死也无遗憾！

清云真人、成长老、宁水流战死，如今这聂山之上还有储长老、金长老、文长老、清流真人、毛坤、上官林涛、林云彩、清灵真人八大高手，以八对十本就处于逆势，在如今情形之下，更是到了那穷途末路，无路可退之步！

天风寒瑟，血染长空，聂山剑派终于没能熬过这一劫，伤亡惨烈，几乎殆尽！

这或许就是天注定之事，谁也不能改变！

再高傲的头颅，再激昂的斗志，只不过是落幕前的一丝挣扎，就好像一块石头掉入了海中，量它如何巨大沉重，荡起来的只不过是些浪花，而不是潮涌朝落！

毛坤孤身一人撑着长剑在兽潮中拼尽全身真气，这所过之处尸体遍地，亦是阻挡不住这涌出不尽的潮水。

但他目光坚定，不肯退让半步，死死地以肉身之躯筑为高墙！

手中有剑，目光更是如剑，无尽的杀气令兽族高手不禁心生恐惧，竟不敢单独面对他！

远处的翠十三娘且战且退，眼中流露的是依依不舍，她痴痴地看着那道既稍瘦又虚缈的身影，仿佛这周身的一切已与她无关！

兀地，她眼角一突，顿时大惊一喝道：“坤！”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不禁令宋大海大吃一惊，不知师娘怎么了，而待他们看清的时候，亦是喊声嘶哑地哭道：“师父！”

泪水一下子就洒了出来，而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翠十三娘猛地一动，奋不顾身地就冲了上去。

她伸手一扶，接着了毛坤僵硬的身子，只见他胸口鲜血直流不止，而他的气息是越来越微弱！

“走……走……”

弥留之际，毛坤吃力地用手推着他，仓促道。

“不！”

翠十三娘一把握紧他冰冷的右手，痛哭道：“是生是死，永不分离！”

泪水在他的脸庞上滑落，已分不清是谁的泪水。

而就在这时，一道金鞭忽疾闪抽来，快得令人无法分辨。

但听一声“啪”，就仿佛是一道惊雷在宋大海等人头脑中炸响，那毛坤与翠十三娘紧抱着的身子如那秋风落叶一般，从天飘落，重重地摔落在石头之上！

“师父！”

“师娘！”

……

宋大海疯了一般狂奔而去，却在他们面前兀地顿住了脚步。

商文一又、乔风、陆无悔三人随后赶到，如出一辙，死死地听在宋大海身边，不敢上前！

是的，毛坤与翠十三娘终于永远地在一起了，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跟他们拼了！”

商文一咬牙切齿，恨声道。

陆无悔亦喝道：“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