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至深,或是这魔道萧杀凋零的风格,这玉邪山上灯火通明却又显得很是冷清。
虽是有几次人马出动,来去匆匆,不过又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在这辽阔的北方,恰似慌乱中的世外桃源,不沾分外尘埃!
这些天,顾剑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块极其隐蔽的巨石后,监视着这血生堂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些日子看来收获是极其可微的。
他修为尚可,但也不至于能在这血生堂中潜行孤探,来去自如,只能按照那杜白生的吩咐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安心监视,不被查探出来即可。
闲来无事,他就一个人拿着那本无字籍本默默发呆,他实在看不出来这薄薄十几页无字书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
扔也扔不掉,更别说用内力查探,就是连那风玉剑都奈何不了它!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得茫然发愣,渐渐地就连杜白生交代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所谓乱思胡想悲多来,他这一坐好几天,脑海之中浮想万篇,这心中是百般滋味,有苦有笑,有痛有泪,竟已是忘却自我,难以自拔。
这尘世纷扰,人间地情,百家新欢,旧事难眠等等前后涌现,犹如一霎间已是万年,再回首已迟岁暮!
兀地,一点清泪滑落,洒滴在这籍书上,但见顾剑已如泪人一般,泪流不止,恍惚间就已将那本书浸没。
不过,那本书水火不侵,并没有被他的泪水沾湿。
只是这泪水越多,缓缓就将那书包融住,就像一个大水珠将它裹在了中间!
然顾剑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依是沉浸在自己的深梦之中。
梦中他忽看见自己的母亲,那蓝色的身影忽渐渐透明消失,他顿时心如绞痛,泪如泉涌,极力想伸手抱住她,却怎么也无能无力!
那痴念的眼神,顾剑永世难忘,就这样他茫然地看着那道身影一点一点化为尘埃。
“嘀!”
一声清脆的声音兀起,但见那道无字书上浮现出一颗鲜红的血泪!
接着又有第二滴,第三滴……泪在流,血成河,泪血交融,滚滚不息!
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金光闪过,那无字籍书竟在颤抖,仿佛就似有了灵性了一般。
那包融着的血泪却又渐渐地在变少,若是仔细看,便令人大吃一惊,那原本藉藉无字的页面上,竟然忽隐忽现地就全铺满了血泪之字!
而随着时间推移,字数越来越多,顾剑周身气息渐欲显得十分悲沉,待到那最后一个字显现之时,只见那书页无风自起,悬在半空中,越转越快,兀地就化为一道金光竟没入了顾剑的脑海之中!
顾剑微颤的身子立即有了反应,不由一愣,不过下面又宛如石尊雕刻一般,保持着这个盘坐姿态纹丝不动!
这一坐,竟不知有多少时日过去!
晨雾霞光,夕拾黄阳,风轻几载,不如一忘!
又过数日,这一日清晨,那从远处忽现出三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那范天玉、温建安与花童子三大长老!但见这三人面色轻松,有说有笑就进入了这玉邪山中。
“堂主,这就是从那毛坤身上取得的那封信!”
范天玉从怀中拿出一封折皱了黄色信封,递给了血常青。
血常青打开一看,不禁笑道:“这乃是封寻常家信,你们确定这是我们要找的那一封信吗?”
温建安回道:“这些日子,那毛坤并不在聂山之上,我等现在那小竹峰上嗖了几遍,不过却没有发现有何可疑之处,所以我等料想这书信定在那老道身上,想来如此重要之信物他当然要随身所带着!”
“那毛坤也算是条汉子,我等与他周旋半天,方才破了他的先机。而且看他脸色,似乎对这书信看得极其重要,若不是危及生死,怕是不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