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转到了柴武身上。
“车骑将军以为如何?”
嘴上说着,刘弘心底却是阵阵冷笑。
——都叛乱父子兵了,还想有亲戚做王?
就见柴武闻声而一肃,躬身一拜:“启禀陛下。”
“臣以为,不妥。”
当‘不妥’二字从柴武嘴中吐出,刘弘心底里长出一口气。
——呼~
——柴武还是靠谱的···
如是想着,刘弘却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嗯?”
“车骑将军何出此言?”
有了刘弘地引导,在殿门往里不远处的袁盎也是稍一拜:“敢请车骑将军赐教。”
闻言,柴武先是向御阶上一拜,后又回过身,向百十步开外的袁盎稍点点头。
“袁中郎所言,固乃神州之名亘古不变之古制,存亡断续,亦为古圣王之所为。”
“臣之意,非为‘存亡续断’之错谬,而乃悼惠诸子之罪,无德承陛下之隆恩也!”
说到这里,柴武便再次面向御阶之上的刘弘,郑重一拜。
“车骑将军令飞狐都尉棘蒲侯臣武,昧死百拜,以劾齐王刘则之罪!”
此言一出,殿内嗡然一静;所有人都将匪夷所思的目光,撒向柴武那孑然而立的身影,以及那怒火滔天的面容之上。
“棘蒲侯,此意欲何为?”
无数朝臣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涌上这句话。
作为古华夏封建时代的奠基者,汉室对礼制、礼法的遵从虽不甚严苛,但对基本的‘尊卑有序’,还是十分在意的。
而柴武身为臣子,即便是身为车骑将军,也断然没有弹劾刘氏诸侯王的道理——无论那个诸侯王,有多大的罪孽。
早在高皇帝之时,此类事件就已经有了标准答案:处置诸侯的,只能是天子,也必须是天子。
除了天子(太后位比天子,同)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对一个刘氏诸侯王,表达任何一丝一毫的负面看法。
这也是汉室‘天子永远不会错,要错也是这个世界的错’这种观念的由来:为臣者,不论君之过。
作为开国功臣中的佼佼者,柴武必然对此有着明确的认知。
但即便如此,柴武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这功勋云集、朝臣百官俱在的朔望朝,喊出了那句‘劾齐王之罪’。
在汉室,这种事无疑是头一遭。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耳朵都直直竖起,殿内寂寞无声,落针可闻。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柴武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拜喏声吸引后,刘弘也摆出了一副庄严的姿态,略带些愠怒道:“棘蒲侯。”
“人臣之所为、尊卑之恭谦,可还为棘蒲侯所铭记?”
不轻不重的斥责一声,刘弘便稍皱起眉,面色也隐隐沉了下来。
但光是刘弘直呼柴武爵称,而不以官职相称这一点,也已经足够证明:此时的刘弘,对柴武相当不满。
却见柴武丝毫不见惧色,只哀痛的跪了下来,将冠帽解下,轻轻放在了一旁,顺势匍匐在地。
“陛下之训,臣不敢或忘,人臣之理,臣亦铭记于心···”
说着,柴武便猛然抬起头,那张已有些岁月痕迹的脸,竟已是老泪纵横。
“然齐王刘则之罪,实悖逆人伦,获罪于天!”
“若不以此僚之罪献于陛下案前,臣纵身死,亦无颜以面太祖高皇帝之英灵!”
“若得家族问臣于九泉之下,臣亦当以发覆面,自愧不为人子也···”
说到这里,柴武的声调已经全然变成了哀嚎,那匍匐在殿中的身躯,也是无力的颤动起来。
见柴武这般模样,殿内众人也是不由一惊:齐王刘则,犯了什么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