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把沏好的热茶端上来。

尤皙看着端颜把茶杯的握把朝向自己，并没有拿起来喝。

“你和你们公司的合约还有多久？”

“艺人合约还有不到四年，但因为还签了制作人的合约，所以——准确来说是五年。”端颜的心微微提起来，“您为什么这么问？”

“该给你想想，等你从韩国结束所有的事情回来，以后到底要怎么发展吧。”

“为时过早，更何况，我们都还没有到和公司讨论未来合约到期后是否要续约的事情，以及相关的续约条件——”

“你不会真的要在那里待一辈子吧？”尤皙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端颜的话，“千万别这么回答我，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做这些事情。若不是因为你的父亲说，无论如何都应该让你不留遗憾，而我又承认，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的婚姻，的的确确给你带去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与亏欠，所以我才会同意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永远向你妥协。”

“妈您什么时候向我妥协过了？一直以来退让的人不都是我吗？”

“退让？你做的退让都有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是你在韩国当了个小偶像？还是谈了个男朋友？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去看心理医生？还是你拖着快累垮的身子准备去日本参加比赛？starle把你当人看了吗？还是把你看成是存在使用期限的印钞机？”

尤皙习惯了指教别人，即使是面对自己在情感上有些疏远的女儿，她也一点儿都不留情。

“你怎么会知道日本比赛的事情？”

端颜敏锐地抓到了尤皙话里提到的“拖着快累垮的身子准备去参加日本比赛”的事情。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公司收到日本jtc电视台的邀约，邀请他们旗下的艺人去参加jtc举办的生存竞演综艺asian&np stars。在公司最初决定的人选中，慕端颜名在其列，但是最后正式公开的名单里，慕端颜被孔颂恩取代。

starle方面没有给慕端颜太多的解释，因为慕端颜也没有立场去质问公司为何要突然换人。甚至于从慕端颜本人的角度来说，不去参赛反而是好事情，她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lo回归上，也可以避免两地奔波参加比赛对于精力的消耗。

但尤皙清楚，慕端颜会被替换，完全是因为自己以股东的身份要求starle社长朴敬桓这样做的。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参加高强度的生存竞演比赛，因此秘密飞抵首尔，与朴敬桓见面谈了此事，并要求后者对所有人保密是她给出的要求——包括对慕端颜本人也要保守秘密。

朴敬桓本人做到了，但是尤皙却不小心在此刻对慕端颜说漏了真相。

尤皙一瞬间的沉默让慕端颜渐渐接近事情的真实情况：“是妈您要求的吗？您有starle 的股份，所以你可以和社长他们提出交涉。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理由，我就从那个名单里被划去了，颂恩最终在那个临时女团里，她们去了日本参加比赛。”

“你是后悔没有去成比赛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是在后悔没有去成比赛，我只是在生气，为什么妈您总是要干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啊？您答应过我的，您入股starle并不会造成任何对我事业前程的干扰。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依靠您的金钱，依靠您的影响力，去为我打断他人的人生。”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甚至于是你组合的那个成员，她反而受益了，不是吗？那个比赛，不是在日本产生了空前绝后的话题度吗？所有人都在看那个比赛，她们都收获了人气的增长。”

“您根本就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端颜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父亲要去海外工作，不得已把她送到了母亲这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