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没到，东阳城内便已经是有了向暖的趋势，太阳暖洋洋的撒下来，照的人心里发懒。

但东阳的百姓们并不这样想。

今年自打大年初一下了一场大雪，之后便再也没见一个水珠落地，这对于人和牲畜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去远些地方打水嘛，但是对于庄稼来说，就算是个问题了。

再不浇水，这庄稼可都要打蔫儿了。

东阳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发出抱怨，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是赋税劳逸仍在，这地里的庄稼就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和支柱。之前哪怕存了些，那也是杯水车薪，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百姓们一慌，城守府也开始有了动作。段从锦当机立断，先是派出一连几辆水车去远处取水用于浇灌田地，又主动出资挖掘水井，总算是解了些燃眉之急。

在西北，水是要命的东西，倘若一直不下雨，这点水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人们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天，或者是在家里烧上两截短香，都盼着今年老天爷不要给这西北几十万百姓开玩笑，盼着今年能风调雨顺。

但是大多数时候，老天爷都是听不到百姓的声音的。

……

天慢慢黑了下来，莫小笙终于将段织织送出了门外，她努力保持着热情的微笑，欢送段织织离开，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段织织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其实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哪些该信，哪些不该信了。

段织织的马车隆隆作响，消失在马路尽头。莫小笙脸上笑容瞬间收起，对着一旁的小二嘟囔道：“你去城西找一下二铁，让他派几个兄弟盯着点段织织，我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小二点点头，又问道：“东家，要请楚掌柜和罗掌柜过来吗？”

“不必。”莫小笙摇摇头：“这些事情是否属实还尚未定论，跟他们说也是徒增烦恼，再等等吧。”

说完，莫小笙又突然转过身子，道：“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全都烂到肚子里，不要多嘴。”

小二刚要问理由，突然又见莫小笙道：“要是胆敢让我知道你透露了一个字，一定饶不了你。”

月光之下，莫小笙的脸上显露出一方暗影，她轻轻说出这句威胁的话，让人觉得和之前那个又笑又闹还讲义气的东家，简直判若两人。

眼下这些事情，她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心情笑闹着说出来了。

小二看到东家这样说，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莫小笙点点头，便转回了屋子。屋内，肖白正在里面慢悠悠地喝茶，见到莫小笙，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两眼，而后莫小笙道：“肖白，我有事情想问你。”

肖白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是关于那把喑尘刀，是吗？”

……

莫小笙将自己的床铺拉开，将那个装着喑尘刀的盒子拿出来，打开。那把生了锈的宝刀还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铁青的光芒微闪，诉诸着早已被湮没的那些往事。

莫小笙将刀拿起来，放在手里拎了拎：“这把刀便是当初沙泽用乌道峡的乌矿苦心练就的宝刀，可以消磨掉蛮族的兵刃。不过后来他一战成名，这把刀也被蛮族的内应发现。在重重追踪下，他只能被迫从黑风寨大当家卸任，逃往东边。”

“但是从那之后便一直听不到他的消息。如今将近十年过去，他的秘密已经被拆穿，但是沙泽却失踪了，只留下这把喑尘刀流落在江陵。”

肖白点点头：“这把刀在江陵市面上广泛流通，却鲜少有人知道它的价值，我猜，必定是已经有人抓住了沙泽，又通过这把刀知道了沙泽的秘密。秘密揭晓后，人和刀便都没了意义，人被杀死，刀则在民间四处流落。”

莫小笙皱起眉头：“以你所言，沙泽已经死了？”

“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