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七 事平(1 / 2)

公子玉璃 蚩少青阳 95 字 2022-01-20

事情到了这儿,也算是彼此有个着落了,这些人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领头的都息事宁人了,底下陪架的哪还有拱火的理儿,自然是把盏言欢,相谈甚厚了。

一片其乐融融中,唯一叫人觉得不安的,是那些人时不时往眼熟这儿飘散的探究目光。

比起卢耿毅这样盛名在外的,自然是眼熟这样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子更加叫人好奇了。

好在,这原也是个脸皮厚的,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对旁人的眼光也是如此,但凡有看自己的,他都回以最诚挚的笑容,就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不是自己一般。

好人才,好脸皮。

祁国诸臣无不在心里默叹,假以时日,这少年的铁齿铜牙定然不会在卢耿毅这硬骨头之下。

可怜这大君,声势浩大的来了,眼下却被冷落在了一边,蜷缩着身体,在这气味混杂的地方委委屈屈的看着这人间的烟火和虚荣。

如今他待的地方说是尊位,离人群却有些距离,也是,这么个庞然大物,哪怕真的是神呢,也怪叫人害怕的,如今又不能教考公主,徒然离得近了也只是为难自己人罢了。

再者来说,大殿里头气味浓郁,歌舞喧哗,一来二去的,怕会激起这祖宗的性子,若是破笼而出,那可又难收场了。

其实,按着宰相的意思,是要将大君撤下去以防不测,可偏生言书又说了这样的话,若是就这么叫大君白跑一趟,倒真像是将他看作工具了一般,哪里还妄谈尊重。

因此倒是不能就这么把这大物件儿抬下去,反而要好生供养,还要小心提防,以免这畜生暴走。

都说这大蛇是祁国祥瑞,在宰相朗坊眼里却不过是个空有表象的废物罢了,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在他这儿不过都是空谈,唯一的用处就是操控人心。

他自担心出现纰漏,注视的目光往往不由自主的落在大君身上,好歹瞧着他懒洋洋的盘缩在那儿,不见头尾很有些昏昏欲睡,倒没有什么作怪的征兆,况且宴席渐渐入了尾声,一颗悬在那儿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

至于这公主,还有今儿坏事的小子,也只能来日再处理了。

他自有好盘算,奈何这世界上的事儿总是这样,越是怕什么越会来什么,尤其是在你将心要放不放的时候。

谁也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角落一阵莫名骚动,继而一声惨叫,伴随着铁笼轰然倒塌的声响,众人眼前一黑,就见一团黑雾腾空而出,其形之大,像是乌云笼罩了大殿,遮天蔽日。

“什么?”

有谁下意识的丢出了疑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也有机警的赶在所有人前头夺门而出,也有人在看清楚那黑雾的真面目后腿软倒地,一个又一个的磕头,嘴里胡乱言语着什么,间或夹杂着几声大君。

那原本关在笼子里被安置在一旁的巨蛇不知什么时候竟脱了那牢笼,将看守的人撞晕后,借着一身蛮力,腾空而起,落在了大殿中央。

可怜那薄衫轻纱风情万种的舞娘,或因躲闪不及被当场压成了肉泥。

“大君!”也不知是谁起了头,原本乱作一团的臣民竟是纷纷跪了下来,嘈嘈杂杂的山呼乞恩起来。

都说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是要昏头的,眼前这些人不就是如此吗?

身为朝廷重臣,大庭广众之下连颜面也顾不得了,朝服凌乱,摩肩接踵,口中念念有词,畏惧多于憧憬,鼓鼓囊囊,生怕这个平日里供奉的大神一时恼怒取了自己小命去了。

相比祁国群臣的混乱,靖朝这边反而好了不少,虽也有几个禁不住恐惧失禁了的,可好歹没有跪扑下来,呼喊乱求。

元夕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下子挡在言书面前,早不是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肃慎之下周身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