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咖啡了,矿泉水销售点的生意很好。大兵们来的时候,客人和销售员正有说有笑,他们看到军队来了,也以为只是路过,甚至还打算和其他人一样看热闹。然而不等领头的马车停稳,排成纵队的骑兵就将这个小亭子一样的销售点给包围了起来,顾客和店员一下子都变得惊慌失措了。后来有一个顾客趁乱逃走,士兵们没有管他,其他顾客见情形也跟着跑了,最后销售点只剩下三个穿着白围裙,躲在栅栏后面的女人。在乔治安娜的眼里,她们看起来就像是鸡圈里的鸡。士兵们骑在马上没下马,他们仅仅是威慑用的,当马车停稳之后,有人为她开门。习惯了郊区新鲜的空气,市内那股夹杂着屎尿气味的空气真让人作呕,但她没有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脸,那会让人觉得她很矫情。苏菲跟在乔治安娜的后面下了马车,她们两个一个矮小一个娇弱,怎么看都不像是闹事的,看热闹的窃窃私语,好像是在猜测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乔治安娜不喜欢这种场面,尤其是她对付的还是同性,她最反对女性压迫女性了。但有人却逼得她不得不下狠手教训一番,让自己长点记性。她自己走到了销售点外的栅栏边,打算从这三个满脸惊慌的女人里找到伊纳斯是谁,后来她改变主意了。这时另一辆马车上的军医,还有她特别指名要来的士兵跟着过来了,那个士兵出过天花,脸上布满了陨石坑一样的疤痕,男人无所谓,但对需要保持皮肤白皙、细嫩的女人来说,脸变成这样就毁容了,别说做需要年轻貌美的矿泉水销售员,嫁人都嫁不好。“看着他。”乔治安娜对那三个女人说“他看起来可怕吗?”三个女人怯弱地看着那个出过天花的士兵,刚一接触他的视线就把头给低下了。“谁是伊纳斯?”没人回答。“你们之中肯定有人是无辜的,但请你们记住,今天所遭的罪都是由她惹来的,我很不想这么做。”乔治安娜痛苦地说“有一个年轻人死了,他不能白死,你们游戏爱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说完她就转身,看向了那些围观的市民。“公民们,我们现在要将这个地方改建成种痘的场所,我相信你们一定听说过,种痘可以预防天花,现在我们就向诸位演示怎么种痘。”她吼完后回头看着那三个女人,她们害怕地抱在了一起。她很不忍心下命令,但那些围观的士兵却自己下马,像抓小鸡一样将她们三个抓了出来,从有阴凉的棚子里来到了日光之下。“嘶啦”随着布匹被撕烂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只是袖子被撕了。”苏菲虽然有些惊慌,却还算镇定地对乔治安娜说。她不想看那画面,一直背对着所有人。在21世纪人人都知道种痘的风险,就连小孩子都不会害怕,最多被扎针的时候哭两声。但对19世纪初,种痘还没有普及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件充满了未知,可怕而神秘的事,只有勇敢的人才会主动去接种。那三个女人的尖叫声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勇敢,她们每个人被两个士兵摁住,然后由军医给她们接种牛痘。战争罪里最让人恶心的就是这个,她觉得波拿巴阁下太看得起她了,要让她随军目击这一切。她想回霍格沃滋,回那个与世隔绝的魔法学校里去,那里有个穿着黑斗篷,看起来像蝙蝠翅膀的男巫,但他还会保护她吗?种痘的过程漫长又短暂,本来科普的目的是让人不害怕,现在好像倒了过来,窃窃私语声没有了,更多的是一种寂静,以至于女人的哭声和尖叫声更刺耳了。“结束了,小姐。”苏菲轻声说。她回头看着那些士兵,他们的脸上都是余怒未消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在泥水里滚地狼狈不堪的三个女人,还有人朝着地上吐了唾沫表达自己的轻蔑。他们的表情明明是在说,“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把过往积累的仇给报回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互相憎恨,更何况士兵这么做会在市民心中的形象更糟糕,那些文质彬彬的男子和有钱人会更被女人青睐。马尔斯渴望被爱,爱神却害怕地只会逃跑。她也不知道是当下解气重要还是长远利益思考更重要